紐交(jiao)所和納(na)斯達克之(zhi)間的距離很快將“縮短”一(yi)半。

技(ji)術公(gong)司Anova正在(zai)位于紐(niu)約(yue)曼(man)哈頓和新澤西(xi)Carteret之間的(de)樓宇頂上(shang)安裝一(yi)些(xie)白(bai)色的(de)設備。這(zhe)些(xie)外(wai)(wai)觀看(kan)上(shang)去(qu)很像(xiang)Wall-E頭部的(de)小(xiao)盒(he)子是(shi)Anova激(ji)光(guang)通信網(wang)絡的(de)基站(zhan)，它們能將發絲一(yi)般粗細的(de)紅外(wai)(wai)激(ji)光(guang)射到10千米(mi)以外(wai)(wai)的(de)地方。

紐交所和(he)納斯達(da)克的(de)數據中(zhong)心之間的(de)直線距離大(da)約是(shi)55千米。Anova將在(zai)中(zhong)途修建6至7個(ge)激光基站，為(wei)交易數據建立一條最直接的(de)通道，以(yi)取代光纖和(he)微波無線網(wang)絡(luo)。

“實(shi)際使用中，激(ji)光通(tong)信的速(su)度會比光纖快一倍(bei)左(zuo)右。”Anova公司CEO邁(mai)克爾·皮賽可(ke)(Michael Persico)告訴(su)《第(di)一財經周刊》。他解(jie)釋說這是(shi)光纖的基本原理所(suo)造(zao)成的。由(you)于光纖內部(bu)是(shi)玻璃，因此(ci)光的傳播(bo)(bo)速(su)度被限制在(zai)(zai)每秒20萬(wan)千米左(zuo)右，只(zhi)有激(ji)光在(zai)(zai)空氣中傳播(bo)(bo)速(su)度的2/3。此(ci)外激(ji)光可(ke)以在(zai)(zai)兩點之(zhi)間直線傳播(bo)(bo)，而光纖的布設需要(yao)考慮建(jian)筑(zhu)的影(ying)響。

激光(guang)通信將讓交易數據的傳(chuan)輸(shu)速(su)度縮短數毫秒—一秒的數百分(fen)之一。這樣的時間差對人類投(tou)資者作出決(jue)定(ding)并無影響，但對于計算機所驅動的高頻交易至關重(zhong)要(yao)。

每當上市公司(si)(si)(si)財(cai)報、房(fang)市或者CPI等影響(xiang)股價的(de)(de)信(xin)息公布之時(shi)(shi)，高(gao)頻交易公司(si)(si)(si)的(de)(de)服務器(qi)便會(hui)利用預(yu)先編寫的(de)(de)復雜(za)算法判斷公司(si)(si)(si)股價在(zai)未(wei)來幾秒內的(de)(de)變化，并自動在(zai)數秒乃至數分之一秒的(de)(de)時(shi)(shi)間(jian)里完成買進(jin)賣出。在(zai)人眼(yan)掃完標題前，投資(zi)便已經(jing)完成，由于(yu)高(gao)頻交易需要的(de)(de)時(shi)(shi)間(jian)極短，股價上的(de)(de)微(wei)小波(bo)動便能提供足夠的(de)(de)利潤。

不難(nan)理解(jie)速度對這類交易(yi)者的意義(yi)。有十余年金融從(cong)業(ye)經驗的皮(pi)賽可成(cheng)立(li)Anova公司，為投資公司提供高速網絡(luo)。Anova建(jian)立(li)的第(di)一條(tiao)網絡(luo)是連接紐約與美(mei)國中部地區證券交易(yi)中心芝加(jia)哥的訂制光纖網絡(luo)。網絡(luo)在(zai)2010年建(jian)成(cheng)，相對于需要(yao)經過層層路由器和交換機的公共光纖網絡(luo)，為投資機構定制的光纖網絡(luo)，降低了交易(yi)的時滯。

這個行業充滿了競爭。另(ling)一(yi)家高(gao)速網絡(luo)(luo)供應(ying)商Spread Networks在(zai)Anova的網絡(luo)(luo)建成一(yi)年后，斥資數(shu)億美元挖通修建了一(yi)條橫(heng)穿(chuan)阿(a)巴拉契亞(ya)山脈(mo)的光纜(lan)隧(sui)道，目的是讓光纜(lan)不用繞道，將數(shu)據傳輸時間(jian)再縮短大(da)約1毫秒。

“這(zhe)是(shi)一個向零(ling)追(zhui)趕(Race to zero)的游(you)戲。”皮(pi)賽可表(biao)示。

2011年，Anova轉(zhuan)型推廣不需要(yao)鋪設(she)光纖的(de)無線通(tong)信技術(shu)，在華盛頓和芝(zhi)加(jia)哥之(zhi)間(jian)建立起(qi)一條微(wei)波通(tong)信渠道。以(yi)光速(su)傳(chuan)播的(de)微(wei)波能夠將美國(guo)政府公(gong)布的(de)房市(shi)、CPI等宏(hong)觀(guan)指標和政策(ce)調整(zheng)第(di)一時間(jian)更快傳(chuan)遞(di)到芝(zhi)加(jia)哥和紐約的(de)投資公(gong)司手上。

但微波無(wu)線(xian)通信(xin)有很多限制，最大的問(wen)題是帶寬不足(zu)，Anova的單個(ge)微波基站只有100Mbps帶寬。因此雖(sui)然微波的速(su)度比光(guang)纖信(xin)號(hao)更(geng)快，但如果(guo)需(xu)要同時(shi)傳(chuan)輸大量數據，便需(xu)要花(hua)更(geng)長時(shi)間等待傳(chuan)輸完成。

皮賽可(ke)不認為速度更(geng)快的低帶寬線路是終極方案，他說：“我們期(qi)待(dai)手機(ji)網速越(yue)來越(yue)快。金融機(ji)構也一樣，他們不想(xiang)減少數據傳輸(shu)。”

為了增加帶寬，Anova也(ye)引入了毫(hao)米波通信技(ji)術(shu)，通過增加信號發射頻(pin)率(lv)在相同時間內(nei)傳遞更多數據(ju)。目前Anova的(de)大部分客戶都利(li)用毫(hao)米波技(ji)術(shu)進(jin)行交易(yi)。不過毫(hao)米波技(ji)術(shu)在提升速度的(de)同時也(ye)帶來了其他(ta)問題(ti)，它的(de)傳輸距離太短，不足1500米，而且極易(yi)受天(tian)氣影(ying)響。

就(jiu)在(zai)Anova的(de)(de)毫(hao)米波通信(xin)技(ji)(ji)(ji)術推(tui)向市場后(hou)不久，皮賽可看(kan)到(dao)一(yi)則新(xin)聞(wen)上說美(mei)國空(kong)軍(jun)開始實驗一(yi)種新(xin)的(de)(de)通信(xin)技(ji)(ji)(ji)術，利用激光在(zai)地面和戰機之間傳遞數(shu)據。隨后(hou)他找到(dao)為美(mei)國空(kong)軍(jun)提供該技(ji)(ji)(ji)術的(de)(de)硅(gui)谷創業公司(si)AOptix，聯(lian)合將激光技(ji)(ji)(ji)術引入(ru)投(tou)資(zi)市場。

由于激(ji)光(guang)只能按直(zhi)線發(fa)(fa)射，Anova需要將發(fa)(fa)射器(qi)裝在(zai)(zai)(zai)高樓(lou)樓(lou)頂才能增加傳(chuan)輸距離。但(dan)高層建筑會在(zai)(zai)(zai)風的(de)影響下小(xiao)幅度來回(hui)擺(bai)動，難度在(zai)(zai)(zai)于如何在(zai)(zai)(zai)信(xin)號傳(chuan)輸過程中讓(rang)激(ji)光(guang)射入鍋蓋(gai)大(da)小(xiao)的(de)接收板，并(bing)且在(zai)(zai)(zai)整個傳(chuan)輸過程中保持如此。

設計(ji)人(ren)員在基站(zhan)里安裝了穩(wen)定系統(tong)，并(bing)通過(guo)計(ji)算機實時糾正激光的偏差，可以容忍3度(du)以內的晃(huang)動。

皮賽可(ke)告訴《第一財經(jing)周刊》，“這比(bi)軍隊的要求容易多了，他(ta)們要讓激光對準接近音速飛行的飛機，而且飛機的飛行方向不像樓(lou)宇晃(huang)動那么容易預測。”

解(jie)決方法是在激光(guang)發射器下加(jia)裝(zhuang)一個(ge)穩(wen)定(ding)(ding)系(xi)(xi)統(tong)(tong)。穩(wen)定(ding)(ding)系(xi)(xi)統(tong)(tong)的原理可以追溯(su)到1990年(nian)代，兩(liang)位(wei)科學家為了避開(kai)大氣(qi)層干擾設計(ji)了一套系(xi)(xi)統(tong)(tong)，

Anova的(de)激(ji)(ji)光(guang)(guang)通(tong)信網絡(luo)能夠提供2Gbps的(de)帶寬，大約(yue)是之(zhi)前公司(si)提供的(de)微波通(tong)信網絡(luo)的(de)數(shu)(shu)百倍(bei)。此外(wai)Anova所用的(de)紅(hong)外(wai)激(ji)(ji)光(guang)(guang)基本不受天氣影響，在雨天和(he)大霧中能正常(chang)傳輸數(shu)(shu)據。

根據Anova公司(si)提供(gong)的(de)信(xin)息。除了交易(yi)所以外，有超(chao)過(guo)40家投資(zi)公司(si)和基(ji)金已經決定在網絡建(jian)成后成為該技術的(de)第(di)一(yi)批(pi)用戶。

“我(wo)們將激(ji)光(guang)(guang)稱為終結游(you)戲(End Game)。你如(ru)何提供比直線傳(chuan)播的(de)激(ji)光(guang)(guang)更快(kuai)的(de)速度(du)？這是不可能的(de)。”皮賽可認為就通(tong)信(xin)技(ji)術來說，激(ji)光(guang)(guang)已經(jing)到(dao)了極致。

不(bu)過(guo)技術不(bu)是讓(rang)高頻交易(yi)更快的唯一(yi)渠道。

美國(guo)上市公司(si)發布(bu)財報(bao)或(huo)者(zhe)公布(bu)重大信(xin)息，都會(hui)通(tong)過Business Wire和(he)PR Newswire這兩個(ge)渠道(dao)，再(zai)由它們轉給彭(peng)博社、道(dao)瓊(qiong)斯(si)或(huo)湯(tang)森路透等金融媒體。最后投(tou)資人再(zai)從這幾(ji)家金融媒體獲得信(xin)息，判斷如何投(tou)資。

但(dan)Business Wire開展了一(yi)(yi)項業務，繞開金融媒(mei)體直(zhi)接(jie)向高頻交(jiao)易(yi)公(gong)司提供信(xin)息。去年12月底，美國(guo)最大化妝品(pin)銷售(shou)商ULTA公(gong)布了一(yi)(yi)份難看的財(cai)報(bao)。彭博社(she)在(zai)(zai)財(cai)報(bao)發(fa)布后0.25秒(miao)公(gong)布了新聞(wen)，但(dan)高頻交(jiao)易(yi)公(gong)司已經趕在(zai)(zai)彭博的新聞(wen)上線前賣出(chu)了價(jia)值(zhi)80萬(wan)美元(yuan)的股票，整個交(jiao)易(yi)過程持(chi)續(xu)了0.05秒(miao)。

Business Wire直接(jie)為(wei)高頻(pin)交(jiao)易(yi)(yi)提供(gong)(gong)信(xin)息(xi)(xi)的消(xiao)息(xi)(xi)后來被《華爾(er)街日報》曝光，引發了關于高頻(pin)交(jiao)易(yi)(yi)是否公平的爭(zheng)議。Business Wire主要(yao)投資人巴菲特便是質疑者之一，他在去年接(jie)受CNBC采訪時(shi)曾批評說高頻(pin)交(jiao)易(yi)(yi)“沒(mei)有任何(he)貢(gong)獻”。今年2月底，Business Wire宣布停(ting)止向高頻(pin)交(jiao)易(yi)(yi)公司(si)提供(gong)(gong)財報信(xin)息(xi)(xi)。

盡(jin)管激(ji)(ji)光網絡讓人聯想到的第(di)一(yi)個客戶是高頻(pin)交(jiao)易公司，但皮賽可認(ren)為(wei)更快的速度技術本(ben)(ben)身并不(bu)會抹殺公平(ping)。恰(qia)恰(qia)相反，激(ji)(ji)光通信的高帶寬意味著(zhu)高速通信的成(cheng)本(ben)(ben)可以大(da)大(da)降低，讓速度不(bu)再只是極少數(shu)公司的優勢。

“你不會讓別(bie)人(ren)的電腦變(bian)得更(geng)(geng)慢，不會讓手機(ji)(ji)變(bian)得更(geng)(geng)快，整個(ge)世界在加速(su)運(yun)作。我們要讓整個(ge)交(jiao)易(yi)生態(tai)系統變(bian)得更(geng)(geng)快，讓非機(ji)(ji)構投資者也(ye)能用上同等速(su)度。”皮賽可這么說道。或(huo)許，到零以(yi)后就公平了。